20150704 『太陽的孩子』QA-004  

時間:2015/07/04(六)19:20

地點:中山堂中正廳

主持人:台北電影節策展人郭敏容

出席:導演 鄭有傑、勒嘎‧舒米

         演員 阿洛‧卡力亭‧巴奇辣、徐詣帆、許金財、吳燕姿、林嘉均

         特別嘉賓 舒米恩

文字:李旻珊/攝影:Ge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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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片尾曲「不要放棄」是為了這部電影所寫的,可以解釋一下歌詞的意義嗎?

舒米恩:如果天暗了,你願意花多少時間等待下一個天亮。心如果痛的話,你怎麼激起自己原來的心,告訴自己繼續,不要放棄自己。如果路在前面,你會不會繼續往前走,不管是壞的、好的,你要不要繼續往前走。最後總結,就是不要放棄。

主持人:想問一下阿洛‧卡力亭‧巴奇辣,關於這部原住民回到梯田復育的影片,這是妳第一次參與電影的演出,對妳來說的意義,可以分享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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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卡力亭‧巴奇辣:我覺得很多原住民的族人們被迫離開家鄉,是因為沒有工作、要念書。我常常在想一個問題是說,我在台北生活穿著高跟鞋,跟大家其實不分彼此,但卻有一群阿美族人在部落捕魚、說著母語,跟我在台北的生活是完全相反的事。我常常很渴望我有一天一定要回到自己的部落,當一個真正的阿美族人。這部電影對我而言,我從來就不知道說原來我可以透過電影完整了「我是阿美族」的這件事情。以前我參加很多豐年祭,但我從來沒有插過秧、種過稻。拍這部電影我覺得在生命當中有很多的實踐的部分,像是插過秧之後,我才終於明白老人家說的阿美族人的智慧。這部電影完整了我成為一位真正的阿美族。

主持人:詣帆,你要不要也說一下你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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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詣帆:我的角色喔……我最大的收穫是我知道稻米是可以當飯吃的(觀眾笑)。我覺得能夠參與這部戲,是一個能夠重新認識自己,對這片土地的認同,我覺得是一個很大的收穫。

主持人:阿公可以跟我們說一下你的感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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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金財:我在看這部片的時候很感動。我在家鄉其實很心痛,因為我們的年輕人都是在都市工作,所以家鄉那裡都沒有人。有人要買這塊地,其實我心裡很痛,那是祖先留給我們的土地,但現在很多年輕人都忘記了這個價值,甚至被這個環境所驅使而賣掉了土地。希望大家能夠更重視自己的土地,也希望年輕人可以回到部落裡面更認識自己,千萬不要賣掉土地。如果有人買了我們的土地的話沒關係,還給我們(觀眾笑)。

主持人:勒嘎,這部影片有先放給部落的族人先看了,部落的人看了的感想是什麼?

勒嘎‧舒米:在部落裡放《太陽的孩子》其實是部喜劇,只要每當阿公一出現大家都會笑,不管他做什麼,大家都會笑,他生病了也笑,他掉頭髮了還是笑(觀眾笑)。可是我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把我們辛苦一整年做完的電影回去部落放,這是一種分享、一種回饋。沒有這些族人,我們今天不會站在這邊。

鄭有傑:當初在拍攝這部電影的時候,我跟部落的族人承諾說,我們拍完電影一定第一個拿去給大家看。我最感動的一件事情是,我們在部落放完的時候,有一位老人家就說,很多人來部落拍紀錄片,但很少有人回來部落放給我們看,他為了保護土地這件事情做了很長時間的奮鬥,現在看到有一部屬於自己的電影真好,我就覺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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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眾Q&A

Q:妹妹跟弟弟的片中的名字是不是有特別的含意?特別取了這個名字?

A:我的女兒叫Nakaw,兒子叫Sera,阿美族的神話傳說裡,我們祖先經過了一個大洪水,做了竹筏慢慢登陸,那個故事的男女主角就是Nakaw跟Sera。所以導演當初就用這個名字來引申這是一部阿美族的電影。

主持人:想問一下兩位導演,聊一下在指導兩位小朋友的過程。

鄭有傑:基本上兩位小朋友的部分我都交給他(勒嘎‧舒米)。

勒嘎‧舒米:比較偏素人的部分都是由我來指導。

鄭有傑:現場的時候我們都會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通常我就是扮黑臉的那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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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在指導的時候,會不會因為你(勒嘎‧舒米)也是原住民的角色,所以跟小朋友在溝通上的時候,距離上比較接近,所以才決定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

勒嘎‧舒米:當然這是最主要的原因,因為我平常就在部落裡,我會用比較符合朋友的角度去跟他們溝通,說說旁邊的(鄭有傑)壞話之類的(觀眾笑)。

主持人:可是其實有傑家裡面是有小朋友的,大家本來會以為你跟小朋友的溝通會比較自然一點?

鄭有傑:但好像不太一樣,因為在都市帶小孩容易就會說,這個不好、那個要小心、這個不要做那個不要做,這個習慣一個不小心帶到部落。但部落的小朋友從小就習慣跑來跑去,我常常會去注意他們的安全,他們就會覺得我很討厭。就很像那種很討人厭的老師(觀眾笑)。

Q:你們在拍這部片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什麼比較困難的事情?

鄭有傑:一開始在拍攝的時候就一直在下雨,但劇本上面每場都希望是大太陽。後來想想,下雨還是可以拍啊!好像有些長輩有說過,天天是好天,不管是下雨還是晴天,所以我們就多拍了一些下雨的戲,像是阿洛坐在農寮下面躲雨的那場戲,原本也不在劇本裡,後來因為下雨,只好拍一個她在等雨停的戲。還有一幕她跟阿公也是坐在農寮裡面,阿公說到土地的事情,賣掉之後就買不回來了。那段其實也不在劇本裡,也是因為下雨,想說讓他們在農寮裡面很自然地聊,我們就一直拍,拍了兩三個小時,讓他們亂聊,我們就剪了10秒鐘在電影裡面。比較困難的地方是天氣,再來就是,我認為說我想要拍什麼東西很美的時候,那些畫面都是稍縱即逝,想要拍什麼很好畫面,但下一刻就過了,沒有捕捉到很美的那瞬間,覺得滿可惜的。

勒嘎‧舒米:我覺得其實滿順利的(觀眾笑)。現在回想起來有場戲是我拍到一半我拍不下去,就是阿公生病了,在貨車上面他進入了夢境,撥著稻穗的那個畫面。那天很早大概4、5點,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拍一拍我就拍不下去了,因為是自己的母親嘛,腦袋不知道想到哪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一直哭一直哭。

鄭有傑:可能很多東西一直在真實和虛構之間交錯交錯,我覺得迷人的地方也就在這裡,但困難的地方也在這,很多時候連我們都不知道是真實還是虛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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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最後上電視之後,稻米都賣出去了,其實是個滿有趣的結尾方式。想問一下為什麼想要用這種有一點諷刺,但看起來又有一點圓滿的結局?

鄭有傑:其實這裡面有一部分是在諷刺現在的台灣媒體和娛樂這種一窩蜂的現象。前面有一幕是,不論怎麼樣努力都賣不出去,無毒無農藥的稻米,卻還是賣不出去。我覺得台灣有一個很奇妙的現象是,大家看到新聞我們就一窩蜂地想做些什麼,這也是促使我也想拍這部電影的原因。當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什麼新聞,看到哪個偏鄉的小朋友有什麼樣的事情,大家就想要捐錢,但卻沒有真的去了解那背後的故事,有時候他們不是需要錢,有時候是需要理解、陪伴,而不是捐款。所以那一部分有點是想諷刺現在台灣的社會現象。我們常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那都是一個表面的,被電視渲染過的一個現象。那當然影片中稻米都賣掉的那部分,那也是一個荒謬啦,稻米就這樣賣光了。在真實狀況下,稻米是真的賣掉了嗎?我們要問一下舒米。

勒嘎‧舒米: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收割,很難買,因為很辛苦而且本來量就不多,所以要買要快(觀眾笑)。

鄭有傑:其實社會上還是有很多人是支持這樣的事,每天都賣得很快,問題不是沒人買,是種的人比較少。

勒嘎‧舒米:因為台灣米這種東西,米價還是不能太高,最主要是因為台灣農地很多都不是在種稻,是在「種」房子,它的價值已經不比價格了,已經失去原本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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