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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講座】0521 政治大學  

時間:2015/5/21(四)
地點:政治大學舜文講堂
主持人:台北電影節策展人 郭敏容
講者:《太陽的孩子》導演 鄭有傑、勒嘎.舒米

如果說《太陽的孩子》是個孩子,那《海稻米的願望》就是他的母親,一樣的議題,兩種截然不同的詮釋方式,不一樣的視角講著同樣的故事,對土地的尊重與熱愛,也是決定將留給下一代怎樣的未來。

【校園講座】0521 政治大學  

✔ 影人分享

敏:勒嘎.舒米導演是在甚麼機緣下拿起攝影機拍攝《海稻米的願望》?

勒嘎:其實我並非本科系出身,回部落後因緣際會下拿到攝影機,才對影像有興趣。剛好我母親當時想「復育梯田」,我就跟在媽媽身邊拍攝。其實當初並沒有想要出版,只是單純把看到的東西記錄下來,也藉由這部片,尋找部落和我自己的家鄉定位,這部片記錄著母親,同時也透過攝影機看到許多人事物,他們給了我很多對未來的想像。

敏:鄭有傑導演也不是科班出身,怎麼會走上導演之路?

鄭:以前那個年代就是念書,完全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升大學時因為家庭因素而讀經濟系,想要繼承家業,我花了很大的力氣考進台大,從大氣系轉經濟系後覺得自己的生命正要開始。但在經濟系的某堂課裡面聽到一句話,「所有的價值都可以計量化,無法被計量化的東西就是沒有價值的東西」,這讓我對未來很失望,我不希望我的未來是被量化的。

上大學後,我接觸到奇士勞斯基導演的作品,發現他把我腦中想的人生拍成了電影,我覺得和他有種溝通,受到祝福的感覺,那感覺前所未有,也是我想追求的,所以我也想自己拍一些東西。一開始拍片是一種無法專注在課堂上的逃避,腦中一直想著很多故事,覺得自己是天才。但在開始拍片後就知道自己不是天才,而拍片所經歷的過程也讓我再也回不去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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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鄭有傑導演是如何知道勒嘎.舒米的《海稻米的願望》(以下簡稱《海》)這部片,並促成這個雙導演的合作案?

鄭:2013年我在東部尋找題材,在這過程中我認識了勒嘎的媽媽,她介紹我們認識並交換作品。第一次看的時候,我的淚其實一直在流,《海》是部很笨的紀錄片,沒有拍得特別好,沒有特別的技巧,沒有大家想看的衝突。我一直在想,你們怎麼這麼傻,大家都放棄了你們怎麼還沒放棄呢?所以我決定去找他,我也要加入傻子的行列(笑)。

敏:請導演分享一下紀錄片《海》的拍攝以及初衷

勒嘎:整部都是我自己完成的,其實看到家鄉的美好以及村民的努力付出,便覺得要以最美的方式呈現,但到那時才知道器材都很貴,於是我開始研究機器的原理,並運用當地的現有資源自己製作器材,像是運鏡的工具。 

其實這部紀錄片本來有很多個版本,復育的過程中經歷許多衝突,但最後我決定把衝突拿掉,因為我想到他們的初衷真的很簡單,只是想要保護這片土地─「自己的家」。我不想要去模仿其他導演,也不需要讓自己的片子看起來很厲害,我只想讓觀眾知道,在台灣的一個角落有人在做這件事情,同時也給人們一個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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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鄭有傑導演說《海》是很笨的紀錄片,比較沒有大家愛看的戲劇衝突,當紀錄片轉換成劇情片《太陽的孩子》(以下簡稱《太》)時,你們怎麼取捨戲劇衝突?

鄭:一樣的議題改成用劇情片處理後自由度更高,也可以用較溫柔的角度處理那些議題。在台北,我們會覺得東部人面臨的土地買賣與過度觀光化是「議題」,但對東部人而言,那些是他們的「生活事實」,用紀錄片的方式可能會傷害到現實中的人,而用劇情片則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詮釋。

這台攝影機並不是武器,而是我和世界溝通的媒介,希望透過電影讓更多人看到這片土地的美,會對土地產生疼惜,之後對這些開發案及議題的思考就會不一樣。可能是都市人和土地的關係太過遙遠,少有機會接觸土地,透過這部電影,希望站在對立面的人能再用心看一下這片土地。一樣是要碰觸議題,殘酷的事情用溫柔的筆觸可以觸發更多的東西。

勒嘎:我當下就覺得不想要把太多衝突放進去,也許有衝突大家會覺得更好看,但我只知道我更想要把一種「希望」帶給觀眾,而不是把背後所有的議題和曲折丟給大家。

鄭:勒嘎不會裝作自己很厲害,就是腳踏實地地拍攝,這不像是拍紀錄片,而是一個人對土地的凝視,如何回過頭思考自己的定位,同時可能是很多創作者所面臨的問題。

Q:兩位導演一個是原住民身分,一個是漢人身分,影片創作的觀點可能會不一樣,在拍片期間你們如何妥協並達成共識?

鄭:我第一次嘗試雙導演的創作方式,我清楚自己不是原住民,再怎麼作田野調查也一定會有盲點,所以一定要有勒嘎‧舒米的幫忙,就像好萊塢電影中出現的亞洲人,對外國人來說,黃皮膚黑頭髮就是一樣的,但是我們來看就會發現角色被扭曲的形象或不同種族間的偏見誤解,所以在拍這部片時,勒嘎可以助我避免偏見誤解的發生,因為我們的出生背景不同,這故事沒有對方都是不可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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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Q&A

Q:同一題材做兩次,其中包含很多差異和衝突,你怎麼看這兩部片?

勒嘎:對我來說,《海》只是社區紀錄片,也是送給我母親的一個禮物,後來有傑來找我說他看完很感動,一個創作影像多年的人竟然感動了!這兩部片是我家鄉觀點而創作的,畢竟電影就是在說故事,我可以再一次把當初捨棄掉的東西用劇情片的方式呈現。稻米復育很辛苦,但是因為沒有資源,我並沒有好好將紀錄片給更多人看到。有傑讓我有機會使更多人看到這個故事,透過劇情片再一次完整把故事說完。

Q:《太陽的孩子》中使用中文多於原住民母語,是因為劇情片需要賣錢嗎?

鄭:這個片花擷取的片段剛好母語用得不多,但本片裡母語比中文還多,在部落裡,小孩通常不太會講母語,除非家裡的人堅持。其實退一步看這部片,台灣就是個大部落,部落所面臨的困境就是台灣現在也同樣面臨的文化保存與流逝問題,我在拍攝時就有這種想法了。

Q:關於創作電影和觀眾理解的衝突間,你有什麼看法。

鄭:這是正常的啊!一部好的片子,每個人都會看到不同的東西,像在這部片的後製中,我不再只看到自己,這次還看到了很多之前所沒有看到的,這其實是很好的事情。

 

✔ 《太陽的孩子》精采預告:https://www.youtube.com/watch?v=Y83rSghKSAU

 

✔ 《太陽的孩子》延伸觀賞影片:

國際新導演競賽《海邊的希娣》

艾迪卡攸諾 Eddie Cahyono|印尼 Indonesia
一個負債的勞動階級家庭,身為妻子、母親與媳婦的西媞挑起一家老小的經濟重擔,白天在沙灘叫賣脆餅,晚上在卡拉OK唱歌跳舞陪酒,幸福的家庭生活只存在回憶裡。導演以黑白片手法表現女主角沉重的內在,簡單的敘事,旁觀的鏡頭,新寫實主義風格讓本片帶有冷調的殘酷。片尾西媞緩步向海的長鏡頭,極簡的構圖襯著光影變化,無言訴說一切。

請參考影展手冊P.43

未來之光《火山少女的愛愁》 

加伊羅布斯塔曼德Jayro Bustamante|瓜地馬拉Guatemala/ 法國France
瓜地馬拉的活火山附近,17歲的瑪雅少女即將嫁給咖啡農場主人,好保住父親的飯碗。儘管夢想到都市裡開眼見,但原住民女性的身分卻將她牢困在此。一場戀愛,讓她萌生了私奔美國的念頭,卻旋即被拋棄,更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全片詩意、寫實、細膩,在靜謐遙遠的瓜地馬拉山中,導演不帶觀奇色彩地娓娓揭開神秘的瑪雅文化,其中母女情感尤為動人。

● 請參考影展手冊P.83

年度精選《托托與他的姐姐們》

小阿爾克謝傑曼Alexey German Jr. |俄羅斯Russia / 波蘭Poland / 烏克蘭Ukraine
母親因販毒入獄後,10歲的托托與兩個姊姊成了沒人管的孤兒,不僅三餐出了問題,成長環境更是一塌糊塗。三姊弟流連在毒蟲叔叔、少年法庭與收容之家裡,托托靠著跳舞重拾生活與自信,但藏污納垢的環境與不友善的體制,他們三人如何面對存活?母親出獄後,等待他們的又是何等光景?導演將攝影機交給主角,自然捕捉真實;不言傷感,卻十足讓人心碎。

● 請參考影展手冊P.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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